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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.04.29知恩圖報

我們家在巷子裡，向來非常安靜，窗外經常有不知名的鳥叫聲，十分悅耳，一個多月前，進行地下水道工程施工，連續吵了一個多月，以為總算可以恢復從前安靜的日子，沒想到前幾天早上，還不到八點，不知哪裡又開始施工，可怕的噪音吵得人頭皮發麻，根本沒辦法再睡。

察看了一下，發現是隔壁一排老舊兩層樓透天厝，有工人在屋頂鐵皮上施工。工人憑勞力賺辛苦錢，我十分敬佩，而且沒有他們的付出，我們哪有舒適的房子可住？所以我絕對不是瞧不起工人，不過清早八點，焊槍，鑽孔等….機械聲已夠煩人，加上工人大聲吆喝，不時夾雜問候人家父母的笑罵聲，真的叫人抓狂。衷心懇請大哥們體諒一下，別那麼大聲吆喝擾人清夢，還有，問候人家父母與我無關，大哥們彼此聽到就可以，不必跟我們分享，謝謝啦。

這一排老舊透天厝荒廢多年，剛開始我和老爺認為只是一般的修繕工程，連續被吵好幾天，老爺日前終於忍不住，跑到一樓去問工人，過了好一會兒，老爺進門來，帶著點氣急敗壞的口氣說：「糟糕，可能要考慮搬家了，隔壁房子要打掉蓋七樓。」我：「真的啊？不是荒廢很久嗎？怎麼突然要打掉蓋七樓？」老爺：「人家地主有錢啊，一定是因為最近萬物齊漲，投資什麼都不如房地產來得保值，尤其這裡地段這麼優，才會想蓋房子。」

我想了一下：「若是蓋七樓，是在我們房子的側邊，最多只擋到客用洗手間的窗景而已，不影響我們客廳及主臥的景觀，幹嘛要為此而搬家？」老爺：「….」我：「你要知道，我們家離捷運、公園、國立圖書館都這麼近，生活機能又超棒，這麼好的地段，若是你一時衝動賣掉，再也買不到相同條件的房子了，即使有也買不起。」老爺頓了幾秒：「也對，如果隔壁蓋七樓，剛好解決掉我們房子西曬問題，將來夏天到，主臥冷氣不必開那麼強了。」老爺就是這種衝動型性格，幸好還聽得進水某建言。

今早媽咪來電，說有東西要給我，一會兒就要到我們家來，媽咪進門時提了一袋東西，看上去就好重，腿不方便還老是這樣背重物，真是不聽話的老人家。媽咪帶了一袋滷味，有豬腳、杏鮑菇及滷蛋，一袋我愛的小卷，老爺愛的白帶魚，還有一包糯米飯。今年潤四月，按習俗女兒得買豬腳麵線給娘家，日前跟妹提起這事，因為媽咪經常去妹家，所以我託妹先幫我包紅包給媽咪，還有大哥家的二兒子生日到了，二哥家兩個寶貝女兒生日也到了，一併託妹幫我包三個紅包，再請媽咪轉交。

媽咪到我們家時沒按樓下門鈴，直接按我們家門鈴，原來是一樓歐里桑，找我們家對面鄰居，卻按到我家門鈴，剛才我幫歐里桑開一樓大門，媽咪剛好一起進電梯，還和歐里桑聊了幾句，歐里桑得知媽咪來找女兒，跟媽咪表示：「妳女兒笑臉迎人，女婿卻老是一臉凶像。」

歐里桑住一樓，算是地主之一，向來有點財大氣粗的樣子。我們搬來將近四年，算是新住戶，歐里桑與我們對面鄰居較為熟識，已經好多次明明是找我們對面鄰居，卻按到我們家電鈴，我體念他是老人家，每次都幫他開大門。歐里桑之所以會說老爺一臉凶像，我認為是有點挾怨心理吧？

歐里桑一樓住家大門，距離汽車升降機很近，為了消除汽機車等候升降機時所排放的廢氣，歐里桑在升降梯旁擺放盆栽，本來這也無可厚非，可是巷弄狹小，歐里桑擺放的盆栽超多，盆栽的茂密度，及雜亂無章的程度，已經嚴重影響汽車出入升降機的視野，不但經常害汽車被歐里桑的盆栽刮傷，也因此有視線死角，實在非常危險。

前一陣子開住戶大會，老爺當場提議，應將升降機旁盆栽徹底整頓，立刻獲得在場絕大多數住戶通過。這個問題其實由來已久，但歐里桑是地主之一，態度一向頗高傲，其他老住戶礙於鄰居情面，不願得罪人，所以從未曾有住戶敢提出意見，如今老爺既然出面當壞人，老住戶當然樂得順水推舟，趕快表示認同囉。我猜想正是因為這個原因，歐里桑從此對老爺就沒有好感啦。

我跟媽咪解釋，歐里桑嫌老爺一臉凶像的原因，接著跟媽咪說起隔壁房子要改建的事，老爺居然因此一時衝動想搬家。媽咪：「妳老公就是急性子，不知道住這裡的優點嗎？」我：「對啊，以為可以開一輩子的車嗎？年紀大了，當然要住在交通方便的地方啊。不知道他腦袋在想什麼。不是我在說，老爺這種衝動個性，真的需要我來幫他踩煞車才行。」

邊聊邊喝咖啡配點心，媽咪說二哥十一點會到我們家接她，中午請媽咪吃飯提前慶祝母親節。我：「好啊，就各自辦啊，妳可以多吃幾次。」媽咪：「前一陣子我生日，妳大嫂跟我說她記錯日子，責怪妳和妳妹聚餐為什麼不通知她？」我一聽就火了：「真的有心還需要別人提醒嗎？不知道大嫂娘家父母是誰在號召聚餐的？難道是大嫂跟她姊姊這兩個嫁出去的女兒嗎？」媽咪：「….」

我：「妹也跟我說過，大嫂得知我和妹兩人為妳慶生之後，跟妹解釋說她把妳的生日記錯，晚了兩天，即使是晚兩天，明知大哥及二哥經常出差，也應該至少提前一週就先約妥大家，不是嗎？沒那個心就不要廢話講那麼多啦，裝無辜也該裝像一點，都不想想自己講的理由是不是破綻百出？」媽咪：「….」

我：「還有，一開始二嫂提議，約定好每戶帶幾樣菜聚餐，大家也都同意，結果呢？之前聚餐幾次，哥嫂他們帶的那是什麼菜？份量少的可憐，連他們自家人都不夠吃，我們其他人根本沒有一次吃飽過，妳和爸疼孩子疼孫子，敢放心吃嗎？一年也不過四次聚餐，沒有誠意就乾脆不要辦了，誰稀罕這種已失去意義的聚餐？」

本來默不作聲的媽咪，終於開口：「我也是覺得，每次他們買的外帶菜色，都是快炒店那種小小的紙餐盒，裝那一點點菜，真不知道是要準備給誰吃？所以後來我都想買菜自己煮，不過我現在腿不方便，真的很累。」我：「妳現在腿不方便，幹嘛那麼累自己煮？大哥現在位高權重，先別提他薪水多寡，名下三間房子，兩間出租，光是每個月房租收入就有四萬多，妳為什麼還要替他省這些小錢？」

媽咪說：「上次我生日，妳大哥大嫂他們也沒請吃飯，包六千塊紅包給我。」我：「很好啊，以前都是兩個哥哥各出三千，我和妹各出兩千，包一萬塊的紅包給妳，既然他們非得等我和妹通知才曉得要辦聚餐，不如各自為妳慶生，妳可以多吃幾次飯啊，如果不想花錢請妳吃飯，就折現給妳，多拿一點現金不是挺好的？」

媽咪聽我說完，邊笑邊回應：「妳妹也說，幸好我只生四個，不然各自慶祝的話，一年四次，光吃飯就挺累人的。」沒想到一向護著兩個哥哥的媽咪，今天終於也忍不住說出真心話。可見不是我這個人難侍候，實在是那兩個哥哥真的是太誇張。

媽咪提起屘嬸的妹妹前幾天去板橋找媽咪，硬塞了一個五萬塊的大紅包給媽咪，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一筆錢。這件事得從30多年前提起，屘嬸有個妹妹，曾將一兒一女託給媽咪照顧，我應該是國中生吧？還有一點點印象。媽咪說屘嬸的妹妹當時經濟狀況極差，老公又不顧家，偏偏女兒的腳嚴重燙傷，屘嬸的妹妹為了要出外賺錢養家，沒辦法照顧兩個幼小的孩子，於是透過屘嬸的關係，拜託媽咪照顧。

媽咪本來就是個菩薩心腸的大好人，當年象徵性收了屘嬸的妹妹一點錢，30多年過去，屘嬸的妹妹對媽咪的恩情一直感念在心，透過屘嬸想找媽咪，報答媽咪。媽咪跟屘嬸講過，孩子都能平安健康長大就好，真的不要提什麼報答不報答的。屘嬸的妹妹住在中和，神通廣大打聽到媽咪板橋住處，日前一大早騎了腳踏車到媽咪板橋住處按門鈴。

媽咪住二樓，從來沒有熟人按過門鈴，只要門鈴響起，都是按錯的，所以媽咪根本不回應。隔了好一陣子，聽到有人在跟一樓鄰居講話，言談間似乎是在問起媽咪，媽咪於是開門，才知道原來是屘嬸的妹妹來找她。屘嬸的妹妹不斷謝謝媽咪，又拿出大紅包硬塞給媽咪，媽咪只肯拿紅包袋，現金退還，當作給孩子結婚的賀禮。屘嬸的妹妹表示，女兒已結婚了，兒子30多快40歲了還單身，不知何年何月才會結婚，堅持要媽咪收下紅包，不然她心裡永遠會掛念這件事。

媽咪拗不過屘嬸的妹妹，於是收下這個五萬塊的大紅包。我敢說媽咪對大哥的寵愛，絕對超越當年照顧屘嬸妹妹的兩個孩子，屘嬸的妹妹念念不忘媽咪的恩情，無時無刻想報答媽咪，相較之下，我家那位優先享盡家中一切資源的大哥，如今社經地位不凡，卻對媽咪這樣冷情小氣？我覺得很令人感嘆，卻不知媽咪作何感想？

十一點時門鈴響起，二哥兒子按門鈴要來接阿嬤去吃飯。日前買給媽咪的大燕麥片很重，一直沒給媽咪，趁現在二哥開車接送，把燕麥片塞到媽咪背包。媽咪剛搭了電梯下樓，二哥兒子爬樓梯到我們家門口，二哥同時來電，問阿嬤下樓沒？我說阿嬤下樓了，請他稍等，問二哥小妹子待會兒吃完飯要不要來我家玩狗狗？二哥說小妹子要去補習，沒辦沒來玩狗狗。小妹子很有繪畫天份，即將升國中，二哥二嫂打算讓她考國中美術班，過不久便要考試了，所以密集受訓中。

下午兩點多，我在客房小睡，二哥美麗的大女兒來按門鈴，我以為她是要來玩狗狗的，結果只是來送兩罐杏仁桃酥。我猜想是因為我包了紅包給二哥家兩個寶貝女兒吧？以往二嫂會準備一盒長條蛋糕回贈，這次改送杏仁桃酥。察看裝杏仁桃酥的紙袋，店家名叫新瑞嘜鳳梨酥專賣店，地址在昌吉街，從沒聽過這家店，上網查了一下，原來新瑞嘜是一家30年的老字號餅舖，商品主要以鳳梨酥及餅類為主，其中一款「榛果吉祥鳳梨酥」，是養生鳳梨酥，看樣子似乎小有名氣呢。徐每次來家裡都送伴手禮，打算一盒送給徐品嚐，看看與永和名產好記的桃酥有何差異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