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.12.05親情

 

老爺的大姊約我們今天中午去參加她們社區的聚餐,聚餐地點在新北投熱海飯店,老爺二姊住桃園,搭客運到重慶北路交流道啟聰學校對面下車,老爺開車去載二姊和二姊女兒小恬一起到熱海飯店。

 

老爺一早問女兒,女兒說不去,十一點剛過,二姊女兒小恬打老爺手機,說她們大約幾點可抵啟聽學校,於是趕緊出門,我提醒老爺走新北環快沒紅綠燈又不塞車,車子經過啟聰學校後的第一個路口,一堆車在內側車道排隊等綠燈,老爺也跟著排隊,綠燈亮起時老爺本想直接迴轉到對面,一個交警站在路口,老爺眼明手快發現此路口不可直接迴轉,立即從巷子裡繞一圈再出來,讓二姊母女等了好一會兒。

 

導航目的地設定熱海飯店,誰知飯店附近幾乎全部是單行道,明明已看到飯店了,可是過不去,繞了兩次抵達飯店剛過十二點,搭電梯上樓後要再左轉,莽撞的老爺沒看清楚,差點誤闖土木工程技師聚餐那個廳。一走進我們聚餐那一廳,就看到大姊及大姊夫坐在最靠近門口這一桌,我們四人入座後,還剩一個空位,二姊坐我左手邊,突然低聲跟小恬說話,二姊說她聽聲音,在台上主持會議的人是三姊夫,並非巧遇,而是三姊夫和大姊買同一社區的房子,三姊夫事業有成,經社區所有權人投票後由三姊夫擔任社區主委。我們這一桌附近,一個女人走來走去,二姊說是三姊夫再婚的太太。那個女子非常瘦,戴著一副眼鏡,看上去大約近六十歲,身穿一件大紅色連身洋裝,外罩一件黑色合身外套,據說是老師,現在已退休。

 

老爺曾跟我提起過多次,三姊與鄧麗君同一年往生,幾年後三姊夫再婚,老爺去喝喜酒,喜宴上三姊夫和當時已高中及大學的兩個兒子,居然完全沒跟老爺打招呼,老爺因此心裡非常不痛快,便就此沒再與三姊夫家有互動。這些事發生在我認識老爺之前,認識老爺後,每年清明節前後,老爺必會帶著我一起去金寶山看三姊,三姊夫事業成功,是國內知名大企業僅次於老闆的高階主管,三姊的墓地花了幾百萬,但每次我和老爺去看三姊,她的左鄰右舍必有親友造訪過的痕跡,比方燒過紙錢或尚鮮美的鮮花之類,唯獨三姊的永眠之地,一看就知從沒人去拜訪過,老爺因此對三姊夫更不諒解。老爺常感嘆三姊福薄,三姊夫薄情,因為三姊夫是婚後再進修,三姊當年帶著兩個孩子跟著三姊夫吃苦,待三姊夫事業有成,三姊卻撒手人寰,來不及享福。

 

邊吃飯邊聊天,小恬突然跟二姊說,看到三姊夫的小兒子正走進會場來,不久三姊夫再婚的太太,帶著三姊夫的小兒子到我們這一桌的空位坐下,我心想這下子糗了,大姊不愧是大姊,立刻發揮八面玲瓏的功力,很快就把原來可能會很尴尬的場面炒熱。三姊夫小兒子曾在美國念書及工作,前後待了兩年多,回台灣一年多,在一家知名證券公司上班,講到證券二姊眼睛都亮起來了,於是和小恬換位子,二姊和三姊夫小兒子談股票,老爺右手邊是大姊夫,倆人不知在聊什麼,大姊坐在三姊夫小兒子正對面,也一直十分熱情跟三姊夫小兒子聊天,還要小恬聯絡大家,找時間去大姊家吃飯,也互留了聯絡資料,我看老爺完全沒講話,只靜靜的吃菜,心想老爺身為唯一的舅舅,相較於大姊的熱情,老爺這樣冷淡實在不妥,於是我從包包中撕了張便條紙,寫下老爺手機及家裡電話和地址,邀三姊夫小兒子有空到家裡玩。三姊夫主持完會議後,走過來我們這一桌,本意一定是找自己兒子講話,看到大姊、二姊及小恬在座,和她們打了招呼,接著才以狀似突然發現的口氣跟老爺說,一下子沒認出老爺,打完招呼後立即離開,可以感受到彼此互動真的很勉強。

 

小恬和二姊換位子後,坐在我旁邊,跟我提她工作上的苦惱,小恬專科畢業後便一直待在同一家公司十五年,員工幾十人,同事大多和她一樣都是老員工,大家就算個性不同,日子久了自然好相處,去年公司宣告被併購,小恬因此被資遣,經熟人介紹到類似性質的大公司上班已幾個月,以現今的景氣,一個月薪水四萬多很不錯,小恬說新公司三百多名員工,她的女上司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,脾氣超火爆,在小恬到職前,已換了很多人,每一個都是因為無法適應女主管而待不下去,小恬說她也很苦,經常在考慮是否要辭職。

 

我分析給小恬聽,第一,現在景氣極差,一堆人找不到工作,我之前是整個部門都被裁,身邊親友也不少失業者,就算妳想委屈領22K過日子就好,都不見得有太多機會,第二,妳是專科畢業,以妳們公司的規模,妳這個工作要求的資歷,英文聽說讀寫流利是基本,不是要留學就是要碩士或學士,若非熟人介紹,恐怕也輪不到妳,第三,若非妳的主管強悍,一個女人要拚到三百多人公司第二把交椅的位子,豈是易事?第四,若妳主管對每一個員工都一樣態度而非針對妳,有什麼好計較?就左耳進右耳出,待久瞭解彼此個性,相處起來就容易得多,假如真的無法適應,寧可調部門,也別輕言辭職,因為大公司其實就是社會的縮影,離開這家公司,別的公司一樣會有類似的主管或同事,難道妳每次都要逃走嗎?希望聽完我的分析,小恬會仔細考慮清楚再作決定。

 

小恬一向乖巧,也已卅多歲,畢業後工作賺錢,薪水全交給二姊打點,弄不清楚二姊有沒有幫她存錢,但去年二姊搬去桃園,桃園新買的房子是由小恬付貸款。我提醒小恬,妳現在薪水算不錯,不論媽媽有沒有幫妳理財,妳自己要想辦法存錢,將來不管是單身或結婚,經濟一定要獨立,賺多少錢不是重點,重點在存多少?我拿自己當例子,我對理財完全是外行,我不碰不懂的東西,之前上班累的要死也沒空理財,所以從不碰資金股票,不論多嚴重的經濟風暴都與我沒有關係,多年來用最笨的方法慢慢存,日子久了也很驚人。有人說理財賺利息,用錢賺錢才會更快存到錢,但我認為不要貪利息多少,有時候根本是看的到吃不到,貪利息多寡,卻沒考慮到風險,最慘有可能像我以前同事買基金,慘賠到連贖回都懶得去辦理。

 

吃完飯,大姊休息了一會兒,要去享受飯店泡湯設施,我們其他人都沒興趣,大家在飯店門口椅子上,陪大姊夫聊天等大姊泡湯出來。失聯多年,如今因為聚餐,好不容易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,我替他們拍了相片,留了E-MAIL以便傳輸相片給他們。大姊夫說前一陣子兩次昏倒,都是因心血管問題發作,幸好都在家裡,大姊也都立刻發現,他心臟現在裝了兩個支架,大姊夫表示支架優劣價差極大,大姊夫上億身價,絕對有能力也應該裝最頂尖的,結果為了省錢只裝了次一級的支架,因為有健保補助,所以原本應花數十萬,他只花了十多萬。聽到這裡,我不免聯想起令人垢病的二代健保,像大姊夫身家上億,一樣享用全民健保的福利,到底全民健保的真義何在?

 

三姊夫小兒子言之有物,笑容可掬,讓我對他印象很不錯,大姊泡完湯出來又聊了好一會兒,四點多才道別,二姊母女搭我們車去啟聰學校附近搭客運回桃園,我看走的路就是往常我和老爺去社子吃豆花的路,於是提議去吃豆花,二姊本來說不要麻煩,但難得來此又順路,當然還是去吃,二姊堅持由她付帳,老爺說要外帶兩包豆花,一包給女兒,一包要給老爸,二姊也一併付錢,真是不好意恩,二姊聽我講他家的豆漿便宜好喝,臨走前買了兩包豆漿,沒想到漲價了,第一包十五塊,第二包十塊。

 

吃完豆花,我要求去買顏家麵線,是不好意思讓二姊破費,想買兩碗大的讓二姊帶回家去享用,另兩碗大麵線,一碗給老爸,一碗我要回家再吃,二姊說她們在啟聰學校那邊搭車回桃園很快,大概廿分鐘就到了,說不定我們還沒到家,二姊已回到桃園,送麵線及豆花給爸,我提醒老爺頭髮太長了,現在不到六點,爸一定還沒休息,不如順便找爸理髮,跟爸聊聊天。

 

回到家爸在一樓看電視,已吃過晚餐,我把豆花放到冰箱,麵線倒進大碗裡,跟爸說想吃再吃。上二樓去整理放在娘家的CD,把去埃及和西班牙旅行時買的CD,以及古典音樂,女高音等CD整理好用袋子裝妥,還剩下近一百張CD,得等下一次有機會再帶。老爺很煩,超愛丟家裡的東西,他自己從不買CD,老是嫌我帶太多東西回家,我婚前一堆書及CD不是放娘家,就是在妹家,每次回娘家時,都得偷偷摸摸的整理好再夾帶回家,不然老爺又不知要念我多久。果然回家前,老爺看我手上幾個袋子,問我帶什麼,我理直氣壯回:「沒有啊,就是幾個袋子帶回家用。」還好他沒再多問,闖關成功,YA

 

回到家,老爺提起今天爸幫他理髮,他覺得爸體力愈來愈差,其實認識我之前,老爺都是花一百塊,隨便找人剪最省錢清爽的小平頭,自爸媽吵架分居後,老爺明知爸體力及理髮功力都已大不如前,還是找爸理髮,目的不是省那一百塊,而是爸本就愛碎碎念的個性,現在他一個人住,整天沒人聽他念,所以老爺才會耐著性子去找爸理髮,讓爸發洩一下情緒。老爺還叨念我,今天為何雞婆留資料給三姊夫小兒子?我明白老爺嘴巴壞,可是心腸軟,有血緣關係的是老爺,又不是我,我這麼作完全是顧老爺面子,老爺的爸媽民國38年來台,在台灣沒有任何親人,老爺有五個姊姊,老爺的爸媽已過世十多年,三姊也過世多年,好不容易與三姊的孩子有重新開始的契機,我希望老爺別輕易放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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